甘肃省甘南州拉卜楞寺僧人久美,在近期录制的录影带中,对今年三月以来他本人受到的非人待遇,以亲身经历现身说法,公布于世。
今年
在车上,警察用一个黑色布袋裹住我的头,并用手铐铐住我的双手,同时用枪指着我的头部,把我带到夏河县公安局后面的武警招待所中,然后对我进行全身搜查,搜走了我的包、手机和钱包。把我反手绑在一个凳子上。
这时候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军人用枪(冲锋枪)指着我的头,用汉语说:这个枪是特意为你们阿劳(汉人对藏人蔑称)们制造哈的,是给你们的这些藏人制造的,如果你跑一步的话,我嘣的一哈,打死后,撇到垃圾里谁也不知道。(然后,又用藏语重复了一次这句话)”
当时,没有因为他的枪对准我的头我没有一点的恐惧,可是我听到他说的这样的话使我感到是一个完整的心切成两半一样非常的难过,因为,这番话是一个军人把枪对准一名普通百姓的头说的,这话出自一名中国军人、一名执法人员之口而感到惊讶,而且,这令我感到痛心。一个强大的国家,为了欺压一个弱小的民族而特意制造武器,同时宣称,将枪杀的藏人扔到垃圾桶里,不会有人知道,人家的狗和猪都有人负责,而我们一个人都到了随便戳杀。这个事对我一个小小和尚产生了如此大的震撼,在国家和民族的大事上不知道他们还在做些什么?这令我更加认识到在中国严重存在民族不平等与歧视现象。
在我被军警审讯时,被问及是否受到达赖喇嘛的指使进行“打砸抢烧”以及对达赖喇嘛的看法等,我说:“我自己作为一名藏人和佛教徒,是达赖喇嘛的学生和信奉者。达赖喇嘛是自己的灵魂和生命。达赖喇嘛不仅仅是我的心、血、生命一样不可缺少。而且,对六百万藏人来说,达赖喇嘛比他们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他是我们今生今世和来生来世的保护神。达赖喇嘛经常宣扬和平非暴力路线,他是世界和平的激励倡导者。因此,你们说达赖喇嘛指使了这一次国内的打砸抢烧事件。我百分之百的不认同中国政府所说的达赖喇嘛策划了这次西藏各地示威活动的说法。不但达赖喇嘛绝对说不出来,就我自己也是难以启口,说人们去打砸抢烧。从历史上西藏六百万人民一直在收受达赖喇嘛的教诲,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今后我们仍然是他的学生和信奉者。这一点是不能有任何的怀疑。
在整个管监期间,在监管人员喊出1,2,3的时候或叽哩哇啦说着我们很多人听不懂的汉语的时候。他们就说他们这些听不懂汉语的藏人是呆子,牲口。然后用棍棒往死里打。这些人们就在管监期间不能走动,当问到为什么打他们时,他们说是因为没有听懂汉语所以活该被打。有很多藏人因不懂汉语而遭受军警的毒打和凌辱。那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中明文规定,各少数民族地区有权使用各自民族的语言和文字,但是在我们藏民时代居住的说藏语的土地上藏语藏文他们不说就算了,而我们不会讲汉语就遭受如此不公正的惩罚。
在这次3.10以来,所有的不会说汉语的西藏人小到14-15岁,大的有60-70岁的被监禁。他们有没有参加抗议的都被指认为暴徒。两个人两个人的绑起来,象打阿猫阿狗一样,把人当作柴火一样,从车上扔到车下。有的打断了腿、有的打断了胳膊、有的打破了头。就这样像牲口一样对待我们西藏人。在监狱中被捕藏人因随身衣服单薄,只能相互挤在一起取暖。这些藏人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民族文化的热爱。换来的是如此残酷的结局。
久美被关押在临夏监狱时,晚上常把带着手铐的手被吊在上空,如同被擒的动物一样。在审讯时,他被逼迫承认与达赖喇嘛、桑东仁波切和阿嘉仁波切,以及境内一些有政治问题的人物有联系,因此,他要在一份指控他为第二号人物的文件上签字,并要求他交代在抗议期间成立的组织、成员以及复印西 藏国旗的数量等。而久美,当时并没有参加在夏河发生的僧俗抗议活动。由于被警察毒打,我曾几度昏迷过去,在医院清醒过来后,警察再次把我拖到戒毒所进行毒打,不许我吃饭、喝水。在戒毒所中再度遭受残酷毒打后失去知觉,五花大绑不说还要从逃到脚打的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们的这种打法,更本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所为。感觉是一个人对待一个牲口,如在打狗猪一般。并被送往医院,这样进了医院,第二天又抓回去,这样好几次。昏迷了两天两夜。这样他们还给省上说没有这样,给家中人说没有这样,还让我在一个没有被打的证明上签字。最后,在住院20多天后,医院向警方表示,我随时有死亡的危险,我们家人给了20000人民币。于是当局才释放了我,但是我每天都会受到警察、安全局和驻守寺院工作组的干部的打扰,当局还派遣一人24小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被禁止出门、禁止与外界联系,还被要求学习法律知识,同时被要求写书面检查,虽然我人在家中,但没有任何行动自 由。”
我获释后了解到,拉卜楞寺有180多名僧人被拘捕,而且,在寺院实行抓捕行动的军人抢走了僧人的手机、佛像、唐卡,甚至放在厨房的包子。我觉得,其实真正从事‘打砸抢烧’的人是那些军警,而不是僧俗民众。打了我们的所有的人,捉了我们的年幼老小。他们才是践踏人权,蔑视人性的真正的罪犯。而且,一位之前向外国记者团诉说当地真实状况的拉卜楞寺僧人,随后遭到 军警毒打,导致大腿被折断。军警还用电棒攻击另几名僧人的头部和嘴巴,目前几名僧人已经精神失常。
如果真有民族平等、言论和宗教信仰自由,就应该允许藏人爱戴和尊崇达赖喇嘛,不应该砸毁和焚烧达赖喇嘛的照片,当局声称藏人抗议者砸坏了商店的玻璃等公共设施,经济损失说成高达几十亿人民币,但是,毁坏达赖喇嘛的法相,在上面踏上一只脚。这样的做法,看起来没有与藏人天大的仇恨是做不出来的,它极大的伤害了西藏人民的内心,这种伤害是无法用数字来衡量的。
当时有一位在记者面前说没有宗教自由的人,用棍棒打废了一条腿。现在走不成路了。还有一个用电警棍打到嘴里,打到头上。脑子也已经不清楚了。在这样的打击和压迫的时候我们确切希望世界新闻媒体予以关注西藏局势。我们的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联合国组织能够对西藏的真实情况公诸于众。抓走了多少人?打伤了多少人?打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跑出去还没有找到的人有多少?这些都世界新闻组织和联合国组织进来后有一个公正的调查。这样才能知道到底是达赖喇嘛指使西藏人闹事?是不是达赖喇嘛指使闹独立?还是他们自己在打压西藏人?达赖喇嘛一直是在中间道路的指引下在和平共处的目的之下,进行着努力。国际组织进到西藏,在如今监狱里吃苦的和在监狱外吃苦的这些可怜的藏人们,只是在勉强的生活之外一点自由也没有,就我而言。今天在家里,可是,派出所、公安局、安全局、工作组,政治学习,还有专门的人监视我。他们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对我的限制。
这种镇压不仅仅在拉卜楞寺和安多地区实施,同时在康区和卫藏各地也在实施,至今共枪杀了两百多名藏人,上五-七千人遭到拘押。目前,这种拘捕行动还在秘密进 行当中。当局还禁止藏人收看收听外国涉藏电视和报道,禁止设立卫星转播接收器,禁止同外国人说话;藏人在这样的局势下,根本没有任何言论自由和宗教信仰自由。
他说:“我作为一名拉卜楞寺僧人和被拘捕并遭受毒打的藏人,我对那些军警说,如果我没有被你们打死,同时还可以说话的话,我要把我自己是怎样被打的和我所见过的我们藏人是怎样在监狱里被打的过程,我非说不可。我会通过媒体向全球民众揭发你们这些人,是如何酷刑对待我和其他僧俗民众的罪行,他们说过不准我在外面说,在监狱里有人打过我。这是办不到的事,到今天为止,还在西藏地区这也是我录制这部短片的主要目的。到今天为止,在奥运会期间,别说去看奥运会,别说到北京去看,就是兰州都不让去。就自己家里不让出去,我们哪里有看奥运会的权利?不让做买卖、不让开堂念经。不让举行法会以及跳神。可以说每个藏人的背后都有枪在顶着脊梁。
另外,在夏河县草原站驻扎的军人把全体藏人视为敌人,每天训练时,在特制的稻草人身上穿上藏装,然后高喊“杀、杀、杀“,用刺刀刺杀稻草人。这种做法,说到底就是制造民族仇恨,他们的仇恨对象是藏族。他们的敌人不只是参加过游行的极少数喇嘛。而是,所有的藏族、所有的喇嘛。假如,一个民族,把另一个民族当成敌人,一个民族在练兵是为草靶子穿上另一个民族的衣服。那就是说;不仅仅是只是喇嘛。他们中包括的干部,学生,农民,牧民。你把他们都当成是敌人,当靶子打。为什么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把仇恨用对待敌人的办法对待同样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另一个民族的这种做法感到痛心。对这种仇恨的造成而感到茫然。
他还说:“为什么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动用军警、坦克和大炮等杀伤性武器,包围着整个藏区,来镇压这样一个弱小的民族?为什么原因摆出一副非打死不可的态势呢?21世纪全球民众向往和平的时期,为何血腥镇压和平抗议的藏人?为何禁止国际媒体记者到西藏展开自由采访的同时还秘密迫害西藏人民的做法确确实实感到那一理解。
我希望国际独立媒体记者和联合国调查人员进入西藏展开自由调查,了解当地的真实状况,并且向外界公开有关情况。呼吁联合国为首的国际社会向中国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当局释放被拘捕的所有抗议藏人,并且达赖喇嘛的代表展开实质性的和谈,在藏汉民族互利的基础上解决西藏问题,邀请达赖喇嘛返回西藏。我要再次强调的是,这是全体藏人的共同心愿。如果中国政府邀请达赖喇嘛返回西藏,通过和谈解决西藏问题,就会自然实现和平与稳定,如果中国政府把藏人心目中的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拒之门外,六百万藏人就根本无法与当局和平共存。
括弧里的注解是本人所加,根据录音翻译,错误之处在所难免。
这部录影带于9月 3日在美国之音藏语电视节目中播放。
视频二
视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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